可疑的“我们”-武爽
最近在微信上看到一个转载,说对比中文和英文,哪一个更美。内容大概是同一句话,英语和中文各自翻译的不同,对此后的一个结果是,中文可以更多角度地,灵活地将意思说明白,而相形之下英语则显得中规中距,于是很多人,我想是很多中国人吧,纷纷点了赞。而其实,对此远没有结束,一个有趣的现实是,在中文的使用中,无论是口语还是书面语,“我们”、“我们的”使用率非常高。这一点,与英语相比较就看得更清楚。英语里面,无论是“we”还是“our”,都是低频词,使用机会较少,如果你有机会在说英语的人群中多听听,你会发现,极少听到人们交谈时带有“we”,“our”这样的句子。他们常用的是“My”,如“my home”,“my mother”,“my teacher”,“my job”“my country”……
汉语世界则是另一番景象,在国内报刊上,在领导的讲话里,在各公开场合的发言中,在学生作文里,“我们”遍布,如同连天芳草。一些短语是众所熟知的了:“我们的国家”,“我们的人民”,“我们的党和政府”,“我们的老师”,“我们的学校”,“在我们单位”……
汉语中的“我们”使用频率高绝非无根据,其实看看报纸或网络的新闻标题就一目了然了,太多引述不免让你感到枯燥无味,而那些标题村身就已经足以说明问题了,那就是,在汉语中,人总是习惯以“我们”来发言,这是英语世界中绝少的,甚至是滑稽好笑的。在希拉里的一次正式竞选演说中,出现了6个“we”,却出现了16个“I”。据说,如果竞选总统什么的,若张口闭口“我们”起来,第二天铁定被评论家损得无地自容。那中西之间,,“我”与“我们”的差异,究竟在哪里呢?
是啊,“我”与“我们”到底有怎样微妙的差异呢?
“我们”,细追究起来,是乍一看一大片,细一看都不见的景象。当你完全看清楚“我们”的时候,“我们”就不是“我们”了,那时,“我们”就被你、我、他、李思怡、邓玉娇……这样一个个具象的人取代了。只有当“芸芸众生”“群众”“大家”“万众”“群众”……的时候,才是“我们”。
从这个意义上说,“我们”永远是个面目不清的对象,是“望之蔚然”,却朦胧模糊的一群人。
记得有位名人曾说:“谁见过‘人’?只能见到张三、李四。”就是说,当人不是具体的人,仅仅作为概念而存在时,是看不到的。因此,一个基本事实是:“我们”无脸,是不可识别的。
是啊,看不清楚长什么样的“我们”,其实是不真实的。谁能保证一切是为“我们”服务,并真能代表“我们”的意志?当这个代表抛弃“我们”而一味谋求私利的时候,“我们”怎么办呢?
这,确实是一个值得“我们”考虑的问题。
再来看看“我”,“我”是个体的,孤零零的,单薄的,有限的。当“我”独处于这世界时,需要勇敢,需要担当,需要坚强。在小农社会、聚族而居的中国传统中,“我”更是最软弱无力的。在漫长的历史变革中,“我”见惯了杀戮死亡,意识中充满了全身避害的愿望。“我们”就是“我”我最简便的隐身之所。于是,“我”成了“我们”。
对于“我们”,鲁迅有清晰的分析:中国人向来有点自大,只可惜没有“个人的自大”,都是“合群的自大”。
这里是长夜的牵引,朋友,这个长夜里,我们一起,噢不,是和你聊聊“我”和“我们”。论到“我们”,就连小学生也常常煞有介事地写道:“让我们一齐努力,为祖国繁荣富强而奋斗!”,这样一些乳臭未干的小家伙们都公然“我们”起来了,而真相就是“我们”原来就是从这里长出来的,一代一代,传承不已。
然而朋友你知道,人若不解决“我”的问题,就永远是迷茫的,混沌的,至于“我们”,更是不知自己所云为何了。耶稣基督告诉你“我”的问题:我是谁,我从哪里来,我所来为何,我最终又要到哪里去。一旦这些不可回避的问题有了真正的答案,“我”活在这世上,才会言之有声,言之有物,才会对“我”之外的群体有益而无害,才会帮助更多的人脱离迷茫的那个自己。
圣经说:我靠着那加给我力量的,凡事都能作;我是被恩膏的;我是神眼中的瞳仁;我是重价赎回的;我有基督馨香之气;我是陶匠手中的泥土;我是圣洁的;我被爱;我是天国的子民……
老子说:“多则惑”,“我们”并不能真的给“我”带来真正的平安,唯有知道我是谁,那赐福者便与我同在了!